Verizon斥资48.3亿美元收购雅虎互联网核心资产一事尘埃落定。作为雅虎CEO,玛丽莎·梅耶尔(Marissa Mayer)如何看待这笔收购,以及她本人未来的去留均成为业界关注焦点。
日前,梅耶尔接受了《彭博商业周刊》专栏作家马克斯·查夫金(Max Chafkin)的专访,内容除涉及上述话题外,还谈到了关于梅耶尔一些鲜为人知的背后故事。
以下为专访内容摘要:
查夫金:什么使你对技术产生了兴趣?
梅耶尔:在我上了斯坦福大学后,开始学习医学预科课程。在大一的时候,当我回到了沃索(Wausau,威斯康辛州的一个城镇,梅耶尔的故乡),发现自己学的东西,跟我在威斯康辛大学麦迪逊分校所有朋友学的东西没有什么两样。
我们都背诵相同的抽认卡(flashcard),内容也都相同,什么碳原子、分子等等。由于我读大学的代价要昂贵很多,所以我就想:我怎么才能真正从斯坦福大学得到更多东西呢?
那年秋天,在返校的路上,我开始编排自己的课程目录。我找到了一门新的主修科目——符号系统(symbolic systems),该学科集合了哲学、心理学、语言学和计算机科学。
这门学科可以帮助了解人们如何学习,了解人们如何推理,并试图让计算机做同样的事情。这门学科,就好比在不开颅的情况下研究人的大脑一样。
查夫金:你在1999年加入谷歌,并成为公司的第20名员工。在早期的那些日子里,是否感觉那是一个特殊的地方?
梅耶尔:拉里(拉里?佩奇)和谢尔盖(谢尔盖?布林)真是不可思议的思想家。他们仅用了短短一年时间,便从博士研究生华丽转身为商界领袖,真的令人很佩服。
而就在前一年里,他们两个还一直在校园里滑旱冰,并告诉周围的其他研究生不要打扰他们。
我还去过麦肯锡参加过面试,那是一家伟大的公司。但是我在那里工作的一些朋友给我介绍了麦肯锡的工作模式,他们说:“我们向上司递交报告后,便得离开房间,然后那些管理层作出决定。”
但是在谷歌公司呢,我就可以呆在办公室里参与决策,即使自己失败了,也可以在这里学到很多决策过程。
查夫金:从那些重大决策过程中,你所学到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梅耶尔:如果你把相同的数据给了明智的人,他们最终都会作出相同的决定。我真正领会了分享信息和办事透明的重要性,我把这些都带到了雅虎。
在谷歌公司的经历中,所学到的另一部分就是认识努力工作的价值。有人问我:“你每周工作能够达到130个小时吗?”答案是肯定的。
在这里,你得规划何时睡觉,何时洗澡,多长时间上一趟洗手间。在谷歌的头五年时间里,除度假期间外,我每周至少熬一个通宵,而度假是少之又少的。
查夫金:在2012年你应聘雅虎CEO职位时,面临两大挑战:一是用户对公司产品兴趣下降,二是来自金融方面的挑战:雅虎所持阿里股份价值超出了其核心业务价值。当时你感到惊讶吗?
梅耶尔:在试图帮助雅虎实施转型,将产品从台式电脑过渡到手机上,我知道我花了大量时间。但我不知道我在学习税法以及形成关于中国电子商务的观点上到底花费了多长时间。
查夫金:为何雅虎实施移动化战略如此艰难?
梅耶尔:早在本世纪初期,互联网刚刚起步,(当时雅虎规模如此庞大)人们根本就不会去想雅虎将会在哪里止步。媒体实施转型非常困难。
当前Facebook占据主导地位,但即使是他们自己提供的估测数据,显示人们花在Facebook上的时间,可能仅仅占到花费到移动设备总时间的20-25%。今天的媒体更加碎片化。
查夫金:你最近宣布,雅虎董事会已同意以48亿美元的价格将其核心网络和媒体业务出售给Verizon。对于一家曾经拥有文化底蕴的公司来说,为何这是一条好的出路?
梅耶尔:在我们的股东当中,存在两个不同的优选方案。对于部分雅虎股东而言,他们真正关心的是公司的数字广告和互联网业务,以及关心这些业务是否可能出现转机。但另一部分雅虎股东关心的是谁拥有雅虎,因为他们看到了庞大的正面交易机会,这可能涉及到雅虎丰厚的亚洲资产如何处置。
我们作为管理层,需对二者负责,而Verizon收购雅虎的核心网络和媒体业务,对我们来说可谓一石二鸟。
查夫金:既要出售一家公司,又试图做好这家公司的转型,如何下手?
梅耶尔:今年早些时候,我一边负责雅虎运营,同时评估雅虎出售事宜,而且还吸纳了新的董事会成员。我有两个双胞胎婴儿,我的丈夫以及一个三岁半的儿子,他们都需要照顾,所有这些中的任一个角色,都需要一个全职人员。
有人曾经对我说,“哇,你可能是世界上最繁忙的人。”在我生长的中西部地区,听到这样的恭维你大可不必认真。因为世界上很多人都非常繁忙,就像奥巴马总统一样。不过后来奥巴马总统也开始发布YouTube视频、自寻找乐趣了。
查夫金:你会无限期地待在雅虎吗?
梅耶尔:我打算呆下去。我喜欢这个公司,我想目睹雅虎开启新篇章。
查夫金:谈谈你今后五年的计划?
梅耶尔:我爱设计,我爱人工智能。作为一名首席执行官,我认为我真正练就了一套很强的技能,并积累了丰富经验,我真的希望未来有机会能够应用这些技能。但我永远不会为自己订下五年计划,假如当年我18岁时坚持自己最初的五年计划,我就会错过发生在我身上的每一件伟大的事情。